李伟 · 2017-06-29 · 来源:北京周报网 |
标签:伊斯兰国;恐怖主义;时事 | 打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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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来,成立三年的“伊斯兰国”在伊拉克和叙利亚战场上节节败退,军事失利、有形的“国体”解体渐成必然。国际暴恐生态即将进入“后伊斯兰国”时期,国际社会面临新一轮的挑战。
国际暴恐生态即将进入“后伊斯兰国”时期
所谓“后伊斯兰国”时期,即受制国际社会的打击,“伊斯兰国”将逐渐由一个有地盘,有体系、有人马的新型半军事恐怖组织退缩回传统的常规恐怖组织的时期。近期,随着“伊斯兰国”在伊拉克和叙利亚战场上的失利,这一趋势越来越明显。一是国土面积缩水,控制人口减少。据美国智库兰德公司统计,“伊斯兰国”2014年秋时控制了约630万伊拉克居民(占伊总人口的19%)、58372平方公里土地(占伊总面积的13%),其中包括拉马迪、摩苏尔、基尔库克、提克里特等大城市,但到了去年底今年初,这一数字减少至110万居民(占总人口的3.3%)和15682平方公里(占总面积的3.5%)。尤其是今年3月摩苏尔失守对“伊斯兰国”打击巨大,因为摩苏尔是伊拉克第二大城市,对“伊斯兰国”有特殊的象征意义,当年巴格达迪就是在此宣告“伊斯兰国”成立。在叙利亚,“伊斯兰国”一度控制了约330万人口(占叙总人口的14%)、47497平方公里土地(占叙总面积的25%),到去年底今年初,这一数字变为150万人口(占总人口的6%)和29695平方公里(占总面积的16%)。目前,“伊斯兰国”位于叙利亚的“首都”拉卡正遭受围攻。在“伊斯兰国”的“八大行省”(主要包括阿富汗、巴基斯坦、尼日利亚、利比亚、阿尔及利亚、埃及、沙特阿拉伯、也门和高加索地区,其中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统称为“伊斯兰国”的呼罗珊地区),其控制的领土和人口也都有大规模的下降。
二是“伊斯兰国”已陷入财政危机,没钱难办事。“伊斯兰国”在初期控制了大量油田,同时在控制区内横征暴敛,加上来自其他地方的捐助以及外籍“圣战”分子带来的大量外汇,使其一度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恐怖组织。但随着“领土”逐渐丧失,“伊斯兰国”失去了大量的油气和税收收入,同时外籍“圣战”分子骤减,导致“伊斯兰国”财源吃紧。有报道称“伊斯兰国”武装分子的薪酬减少了一半,士气日渐低落。
三是“伊斯兰国”有生力量折损严重。不仅其头目巴格达迪频繁传出死亡的消息,6月俄罗斯媒体称其已死亡,其下层士兵也损失惨重。美欧媒体称已消灭“伊斯兰国”成员两万余人。同时,“伊斯兰国”与当地逊尼派部族出现摩擦,其内部亦出现本土派与外来势力之间的争斗。此外,“伊斯兰国”大肆烧杀抢掠、大搞暴恐活动,使其获取的支持不断减少。
国际恐情将更为混乱
“伊斯兰国”的这种被迫转变,将对其自身和国际社会产生巨大的冲击和威胁。 一是“伊斯兰国”将调整暴恐技战术。其一,其结构体系将更为精简。“伊斯兰国”一经成立,就打造了一个以巴格达迪为核心的高度集权、层层向下、坚如磐石的“国家”行政体系。在巴格达迪之下,下设二三号头目分管伊拉克和叙利亚,再就是多个如沙里亚法委员会、舒拉委员会之类的委员会,分别掌管各种食物,再下面是中下层。随着伊斯兰国的逐步解体,未来这种体系可能更为扁平,即多层体系将逐步减少,高层可能直接与中层对接,发号施令,中层拥有更多灵活自主性,带领一般恐怖分子自主搞袭击,以适应“后伊斯兰国”时期灵活的暴恐战。其二,非对称的传统暴恐战术将大行其道。随着其失去大量地盘,未来将更多采用传统常规恐怖组织的非对称作战模式,将队伍分化成多股小分队,更多采用游击战和骚扰战,借助暗杀和爆炸等手段对大城市的军警和政府目标等发动恐袭,以此作为报复并彰显能力。其三,“伊斯兰国”失势可能推动其与其他恐怖组织重新分化组合。“伊斯兰国”在鼎盛时期欲做国际暴恐界的龙头老大,一度因此与“基地”组织和阿富汗塔利班等多次短兵相接。目前,有消息称“伊斯兰国”正与“基地”组织谈判结盟。2015年9月,“基地”组织头目扎瓦希里也曾暗示与“伊斯兰国”之间可以合作。此前,两个组织的一些下层人员已有技战术的合作,共同搞过袭击。若这两个组织同流合污,将使国际反恐局势更为混乱。其四,利用外围和网络。由于在核心区域受挫,“伊斯兰国”或将进一步利用外围分支,其各分支之间的联动效应可能急剧增强。此外,“伊斯兰国”还将加强借助新媒体和网络,号召支持者就地搞“独狼圣战”,全球可能出现新一轮的暴恐潮。
二是“圣战”分子回流的威胁将不断增加。据统计,在“伊斯兰国”鼎盛之时,约有4万名来自100多个国家的外籍“圣战”分子赴伊拉克和叙利亚。从去年开始,一些人员或回流制造事端,或逃往第三国潜滋暗长,成为国际社会的心腹大患。早年阿富汗的历史经验已证明,外籍“圣战”分子获取了战斗技能和经验,认识了广大“志同道合”的朋友,回流后很可能催生出下一代暴恐“大魔王”,比如扎瓦希里和巴格达迪均有在阿富汗搞“圣战”的背景。如今,在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外籍“圣战”分子远超当年的阿富汗,回流效应也已逐步显现,此前德国、法国、比利时等多地的暴恐活动就与此有关。
三是可能催生新的恐怖主义形体和领头羊。9.11事件后,恐怖主义经历了三次革新,即“基地”组织的1.0版、伊拉克战争后的2.0版和“伊斯兰国”的3.0版,“伊斯兰国”的衰落或加速其更新换代。比如,“伊斯兰国”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失势,作为反政府势力之一的“征服阵线”(原“基地”组织叙利亚分支“支持阵线”,后为规避国际社会的打击,与“基地”组织脱离)渔翁得利,挖走不少“伊斯兰国”的资源,加上其本身实力强劲、发展策略得当,在叙利亚乱世中如鱼得水,麾下也拥有大量外籍“圣战”势力,被认为有望取代“伊斯兰国”成为暴恐界“新秀”。同时,随着“伊斯兰国”武装分子纷纷逃离伊拉克和叙利亚,利比亚、也门、北非等地逐渐成为恐怖主义重灾区。这些地区良治缺失,民间武器泛滥,暴恐土壤深厚,很可能成为下一个暴恐中心。
需继续用力以取得对“伊斯兰国”的全面胜利
如今,国际社会,尤其美俄两国均在打击伊斯兰国上持续用力,“伊斯兰国”败退只是时间问题。但对“伊斯兰国”的军事胜利并不代表对其的全面胜利。要彻底击溃减缓其威胁,还面临众多挑战。一是如何应对“伊斯兰国”在其第三、四层体系的扩张和外溢。“伊斯兰国”是一个以伊叙为核心,“八大行省”为外围,以欧洲、中亚和东南亚等地区为重要的外延渗透基地,以及囊括全球众多“独狼”支持者的四层结构体系。如今,其一二层体系虽遭重创,但其不断借助其三四层体系搞事,在欧洲等多地制造暴恐潮。二是未来各国在伊叙的地缘争夺将直接决定打击“伊斯兰国”的成败。各国能在“伊斯兰国”恐患为大时携手一致,但却并不表明未来“伊斯兰国”在伊叙威胁变小时还能共同合作。中东危机本来就是各方争夺地缘的角力场,是美俄,沙特伊朗和伊叙内部什叶派、逊尼派和库尔德人等各种力量的博弈。反恐更多是其幌子,如何在“后伊斯兰国”时期推动国际反恐合作将是一大难点,将很大程度上决定“伊斯兰国”是否卷土重来。如今,特朗普较奥巴马打击“伊斯兰国”更为强硬,美已在制定军事击败“伊斯兰国”后的新战略,外界分析美仍将以较高代价介入伊叙持续性冲突,包括大规模的军事投入,利用无人机打击,并积极支持盟友等。可以预料,参照美国,各国均已开始制定“后伊斯兰国”时代的中东战略,但不管各国如何盘算和应对“后伊斯兰国”时期,唯有继续合作持续用力,才能彻底击溃“伊斯兰国”。(作者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安全与战略研究所助理研究员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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